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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座陰暗潮濕的地下牢籠,儘管它寬廣的身軀能夠塞下五十個以上的囚犯,卻只有一個人獨自縮在角落裡,全身上下皆有新傷以及舊傷,而且都是流著血的傷口,因此模樣看上去相當狼狽。不過身軀撐著這些傷口的人,卻依然神情平靜地欣賞四周,好像牢籠單調的景色比較吸引他的注意。

 

就在這個時候有一群人紛紛擠到他的牢籠前,手上有拿刀的、拿鞭子的,還有一個似乎只能造成小小疼痛的橡皮筋,不用去想他們是要做什麼,男子就先舉起了被銬上手銬的手,冷冷地說道:「一句老話,我什麼也不說。」

 

擠在牢籠外的人各個凶神惡煞,可如今卻也罩上了一層困惑,要逼供一個口風超緊的人把他們要的資訊抖出來,老實說也是挺累人的。

 

幸好他們的首領似乎挺享受這個樂趣:「別再執迷不悟了,親愛的日之魔紋者──言無月大人。我是個很仁慈的人,到現在你那俊俏的臉蛋我都沒傷到一毫,可是你若再這麼不願意分享一切,我恐怕就要執行毀容的程序了。」出現在所有壯漢面前的是個只比言無月還高上一點的金髮男子,他的頭上戴著一頂插著一根羽毛的白帽,中央處有顆閃亮的金色寶石。他的金色雙眸燃燒著渴望把言無月折磨到死的慾望,但又因為言無月身上有他想要的資訊,因此最多只能以讓他流血的方式慢慢奪去他的性命。他的服裝是正式的西裝配上西裝褲以及皮鞋,感覺來折磨人是至高無上的工作。

 

金髮男子瞇上雙眼,臉上刻意揚起友善的笑容:「許多人都是靠臉吃飯的,你應該不希望你那漂亮的臉蛋從此有刀疤陪襯吧?」

 

「……」言無月沒有回話,而是將頭低了下去,一副對他說的話不感興趣的樣子。

 

看到他囂張的反應,金髮男子簡直氣炸了,不過礙於自己身為尊貴的「王子」,因此他只能以微笑代替恐怖的神情:「你的冷靜程度果然令人欽佩,不過並不表示你能躲過今日的審問!」

 

王子一腳踹開了言無月的牢門,此時言無月默默在心裡暗想:這麼好破壞?早知道就動手了。

 

王子並不知道言無月心裡的盤算,而是一把抓起了他的頭髮,用膝蓋狠狠撞上他的腹部,在他因為疼痛而彎下身子時,又在他的後腦勺送上一拳,讓他直接趴倒在地。

 

王子居高臨下看著倒在地上的言無月,本來要拿刀開始在他臉上割出血痕,不過他卻在這時想到更妙的點子。

 

於是他勾起邪惡的笑容,對外頭待命的手下點點頭:「把那個女孩帶進來吧,我想她差不多也復活了,畢竟只要主人未死,靈寵就不會死,對吧?」最後的問句王子是看著言無月問的,但是昏倒在地上的他卻無法回應。

 

壯漢們瞬間了解王子的意思,馬上衝出地下牢籠,不久之後就抓了一個不斷尖叫的白髮女孩進來,但是她罵出的話語卻只有「喵喵喵」。

 

聽到女孩驚恐又憤怒的叫聲,躺在地板上的言無月抽動了一下,王子便理解自己這樣做是對的了,於是態度就更加囂張:「親愛的小貓姬啊,我想妳應該很想念自己的主人吧?可惜啊,妳的主人似乎很不喜歡跟我分享心事,所以我只好以欺負妳的方式,逼他說出來囉!」

 

王子再度對抓住貓姬的兩名壯漢點點頭,他們便舉起手上的刀,準備朝著貓姬雪白的肌膚劃上兩刀時,一道火焰像隻箭矢準確打掉他們手上的刀,同時在遠處分裂成兩把火刃,一一砍下了壯漢們的腦袋。

 

被人架住的貓姬頓時失去支撐,重重跌在地上,並且因為看到王子朝著言無月負傷的身軀踹上一腳而尖叫:「喵!」

 

這聲尖叫非常非常的憤怒,可是當貓姬的雙手長出利爪準備朝著王子飛撲過去時,她卻被兩雙大手壓在地上,只能看著王子放出了小瓶子裏頭的渾影轉換成一隻大手,抓起言無月之後將他往牆壁狠狠砸過去。

 

言無月咳出了鮮血,虛弱地摔在地上,王子臉上滿是滿足的笑容:「好久沒有這樣折磨一個大人物了!你也讓我看到對靈寵滿滿的喜愛啦,太感人了!」他接著強迫言無月灌下詭異的綠色液體,他頓時因為感受到窒息而痛苦地咳起嗽來,接著發出嗚嗚的呻吟聲,迴盪在這靜謐的牢籠,也刺痛了貓姬的心靈。

 

「喵嗚……喵嗚!」貓姬因為無法保護主人而感到悲憤,只能看著言無月抱著肚子捲縮在一起,拚命對抗從他體內衝出來如火燒般劇烈的疼痛,一張俊美的臉蛋也因此扭曲在一塊。

 

王子看到他痛苦的模樣,頓時放聲大笑:「這就是你不跟我分享心事的後果!我這種藥足以讓你痛上一個星期,而且會一天天加劇!想要從我身上取走解藥的話,就自己爬來告訴我你的答案吧,我必須看看我的另一名手下是否殺光了你的朋友們,再會!」王子一臉得意地轉頭離去,壯漢們見狀連忙跟上,狹窄的牢籠外總算清出了一些空間。

 

身體一獲得自由,貓姬就朝著捲縮在牆旁的言無月撲去。他已經停止了掙扎,睜著一雙渙散的眼睛看著留下大量淚水的白髮女孩,以虛弱無力的語調說道:「不要哭……貓姬,我沒事……」說完他的身體又震顫了幾下,幾縷血絲從他嘴角流出,但是他已經無力將其抹去,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。

 

「貓姬,妳聽好……」

 

貓姬搖搖頭,因為她知道言無月打算說什麼,她不能再讓主人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了……

 

「我們必須殺掉王子,不能讓他的手下取走文海他們的性命……」言無月喘了幾下,因身體再度傳來劇痛而幾乎窒息。「我必須釋放我的力量……貓姬,容許我邀請妳一同合體嗎?就這麼一次,我必須保護未來的希望……」

 

貓姬還是搖著頭,可是言無月卻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吻上了貓姬可口的唇瓣,讓這隻長有貓耳朵的白髮女孩瞪大雙眸,可是她感受到的並不是喜悅,而是絕望!

 

言無月打算犧牲自己……

 

他打算像上一個日之魔紋者那樣。

 

她不允許,也絕不答應!

 

她要讓言無月活著!

 

「喵──」

 

白髮女孩爆出了與原先截然不同的渾厚吼聲,同時一股足以融化鋼鐵的火海在這地下深處翻滾奔騰,瞬間讓超大型的牢籠融化成一攤帶有鐵質的水窪。

 

在這片火海之中,儼然豎立一抹穿著寬大長袍的纖細身影,他的身高高到幾乎可以碰上地下牢籠的屋頂,而且沒有因為有火焰繞上他的長袍而驚慌失措,彷彿這是件稀鬆平常的事。

 

他的頭髮綁成稍稍凌亂的馬尾,顏色雖然接近赤紅,可是愈到髮尾顏色愈淡,呈現漸層的模式。當緊閉的雙眸睜開的那一瞬間,竟是散發刺眼光輝的金色眼眸,裏頭卻未流露出任何友善的情緒,而是滿滿的空洞。精緻的臉蛋上爬滿了不斷流動的紅色紋路,像是迷你型的岩漿在他臉上流動,模樣頗為駭人。他身上原先的黑色工作服也被換成了燃燒著火焰的長袍,這些火焰不斷對著四周景物燃燒,使之呈現焦黑一片。他的腳上同樣爬滿迷你岩漿,每走過一個地方就烙下一個火紅的足印。

 

一隻大型的純白老虎躍至言無月的身旁,聽著牠的主人以平坦的語氣說道:

 

「讓我們殺了那位囂張跋扈的王子殿下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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